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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你是谁?”张彦眼神凛冽。

  “也对, 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呢,实在是有些失礼。”他闭上眼,再睁眼时,先前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尽数消失, 取而代之的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阴冷感。

  那感觉就像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,被死死缠住躯干,动弹不得。

  骨髓里传来对上位者天生的臣服感,就连久经沙场的张彦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。

  这人绝不简单!

  只见他轻轻对张彦一瞥,红唇微张:“朕姓屈名蔚。”

  “张将军,请多指教了。”

  不好!是燕帝!

  张彦脸色大变。

  他反应极快,从怀里掏出个传信烟,二话不说拉开引信。

  红橙色的传信烟在天上炸开,伴着璀璨的火光,两方人马几乎是同时动起来。

  屈蔚捏着一把断刃,以极快的速度迈步冲了向张彦。

  他的身法很是奇怪,落地轻盈,几乎没有任何声响,走位也毫无规律,如同蛇类的扭动爬行一般,在敌人尚未看清时就咬上了敌人的脖颈。

  张彦沉下心去观察屈蔚的动作,忽地扭过头,手腕一翻便将匕首迎了上去!

  “哐当!”

  短兵相接,巨大的力道震得张彦虎口发麻。

  张彦心中汗颜。

  他观察屈蔚的动作,原以为屈蔚使的是巧劲。

  可没想到,这人的力气也这样大!若不是自己反应快,此时恐怕没死也去了半条命了。

  “好身手!”屈蔚却不给张彦反应的机会,他借着两人撞出的力道在空中一个旋身,在落地的瞬间又发力,迎着张彦的匕首冲了上来。

  张彦不敢怠慢,立刻又迎了上去。

  两人又死死缠斗了一番,张彦逐渐觉得体力不支,已是有些跟不上屈蔚的节奏了。

  “你很不错。”屈蔚躲开张彦横刺过来的匕首,脚尖轻点便绕到张彦身后。

  不好!

  张彦正想躲开,却已经晚了一步。

  冰凉的手扒上张彦的肩头,屈蔚将断刃抵在张彦动脉的位置:“不过,也到此为止了。”

  方才的这一下,自己完全没有看清楚!

  这人的功夫恐怕远远在自己之上,方才缠斗这么久,倒像是在闹着玩一样。

  张彦面色沉沉:“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何苦吊着我来?”

  “哎,将军这话就不对了,来着都是客,”谁知屈蔚只是把断刃上的血在张彦的领口擦了擦,就顺手放开张彦,对旁人招招手,“朕本就不喜见血,可真是罪过罪过。”

  屈蔚语气轻浮,问的话却不是:“朕倒是好奇,你那传信烟都发出去多久了,你的援军怎么还不到啊?”

  “哼,”张彦被人用绳索牢牢地捆住,闻言讥讽道,“谁说我那传信烟是请援军的?”

  屈蔚听了这话,脸色终于透出些森冷的不耐来。

  “你说什么?”桃花眼微微一眯,含着深深的不快。

  荀淮一身白衣铁甲,眼神冷冽地看着远处山丘上的人。

  那人看身形是个十六七的少年,身形颀长精瘦,墨发高束,脖颈上带着一圈大小不一的狼牙。

  他手中拿着一柄弯刀,背着足有他半人长的弓箭。

  更令人注意的是,他戴了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具,在森冷的夜色里就如同地狱里索命的恶鬼。

  在他身后,兵士们密密麻麻占了一整个山头,一眼望去,竟是瞧不出有多少人来。

  风声呜呜,如同夜鬼的哭声,两军近乎是微妙地对峙着。

  “敢问阁下是何人?”荀淮对他道。

  那人没回答,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。

  “喂,上头的!”薛端阳来了没多久,浑话倒学了不少,她舞了舞手中的长枪道,“没听见吗!我们主帅问你话呢!”

  听了这话,那人翻身下马,遥遥地对荀淮行了个礼。

  薛端阳:?

  这她就不懂了。薛端阳扭头奇道:“皇叔,那小孩干嘛呢?哑巴吗?”

  荀淮眯起眼,几乎是瞬间就猜出来了眼前人的身份。

  燕国谢泠,年少博学,官至太傅,颈环狼齿,喜以獠牙青面示人,善引弓。

  现在燕国的二把手,明显来者不善。

  荀淮提起银剑望向山丘上的人,眼里是隐藏不住的熊熊战意。

  “端阳,准备了。”

  荀家军,向来以杀止戈。

  风乍起,掀起鬓边的墨发。

  在雪白清冷的月色中,谢泠静静地看着远处白衣铁甲的将领。

  这人就是荀淮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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