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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公公免礼,我手下的兵都是些粗人,性格一根筋了些,但本意不坏。”荀淮对他笑笑。

  薛应年派来的人,礼数还是要做足的。

  “将士们镇守边关,都是功臣,奴才哪敢说他们的不是,”宫里的太监都是人精,知道在荀淮面前不好发作,立刻改口,“奴才可好生佩服他们呢……”

  守卫:“……”

  荀淮却不接他的话,见他怀里抱了个精致的盒子:“公公是来传圣旨的?”

  “正是正是。”太监行礼道。

  “既是圣旨,在这营门处便有些不妥了,”荀淮道,“公公且到军帐里来吧。”

  薛应年来了圣旨,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。

  荀淮站在最前方弯腰行礼,林远与张彦在身后直直地跪着,听那太监尖着嗓子念圣旨的内容。

  恰好此时薛端阳巡逻去了,暂时没回来。她身份终究与几人不同,随性惯了,于是大家也没管。

  无非是些夸赞荀淮用兵如神、护边有功的轱辘话,荀淮本来懒懒地听着,可听到一半时,却蓦地变了脸色。

  “敕令荀家军即刻调离娄山关,退守京城……”

  这话一出,下头的几个人全都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。

  好不容易战事有了起色,此时说是退兵,就是把娄山关拱手让人!

  几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。

  荒唐,胡来,不可理喻。

  荀淮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被薛应年磨得没脾气了,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还能愚钝成这样!

  先前他总是对自己一人下手,那也就罢了,现下居然拿整个大梁的安危开玩笑!

  荀淮简直不敢相信,自己一手教出来的,居然就是这样一个惊世骇俗的蠢货。

  “王爷,”那太监像是没有感受到军帐里凝固的气氛似的,把圣旨递到荀淮面前,“接旨吧。”

  荀淮疲惫地闭上眼,平复了一下呼吸后才道:“恕臣无法从命。”

  太监的动作微顿,随即眼神一凛:“王爷,这可不是小事,你可想好了。”

  “皇上此举,我实在无法理解,”荀淮语气冰凉,“若此时撤离娄山关,大梁将会丢失数十城,多少无辜百姓会遭受战火。”

  “王爷,”太监出发之前,是领了薛应年的皇命的,此时也紧张起来,语气也有些急,“公主殿下还在这军营里头呢,你这是要抗旨吗!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……”

  谁知他话还没说完,荀淮突然起身,太监甚至还没看清楚荀淮的动作,只觉得脖颈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,便瞪着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
  荀淮探探那太监的鼻息,在电石火花之间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
  他从地上倒着的人手里把圣旨接过来,丢进一旁燃着的炭盆里。

  “你们记住,”荀淮转过头,眼神犀利地对两人道,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封圣旨。”

  “是。”林远与张彦都是跟着荀淮的老将,自然也明白荀淮的无奈,对荀淮的决定没有任何异议。

  “王爷,那这太监怎么办?”林远道。

  “杀了,记得处理干净点。”

  荀淮沉着脸,看那太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死物。

  他看了一眼外面沉郁的天色,当即下了决定:“不能再拖了,我们一定要在消息传回京城之前赢下来。”

  圣旨在炭盆里烧出艳丽的火光,映照着荀淮的眼瞳。

  “准备,明晚夜袭。”

  当夜,荀淮在烛火下看着兵书,眸色沉沉。

  林远与张彦带着一身的湿气从帐外走进来,单膝跪地道:“王爷。”

  荀淮放下手中的书看他们:“都准备好了?”

  “均准备就绪。”两位副将条理清晰地说出了第二天的作战计划,荀淮从白日里就一直阴沉着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。

  “辛苦了,”荀淮温和道,“今夜好生休息吧。”

  二人领了命,转身就要走出军帐。

  “等等。”荀淮突然又叫住他们。

  “王爷还有何吩咐?”张彦扭过头来看他,疑惑道。

  “除了今天那个太监,京城那边……还有来信吗?”问起陈宴秋来,荀淮的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。

  哦,这是想老婆了。张彦自己在内心调侃了一下,对荀淮行礼:“回王爷的话,暂且还没有。”

  他很快补充道:“王爷不必担忧,算着时间,王妃的回信传回来也就是这几日的事”

  “等王爷打了胜仗回来,就能看见王妃的书信了。”张彦有意让荀淮放松心情,对荀淮开玩笑。

  “行了,”荀淮眉梢微扬,“你们下去好生休息吧,明日又是一场硬仗要打。”

  张彦拉着全程状况外的林远走了。

  “王爷与王妃似乎感情很好的样子。”一直守在边关的林远没见过陈宴秋,此时忍不住八卦,“你见过王妃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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