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、青丝绕红线

!一点都没有!

  陈宴秋眼泪汪汪地摇头,这一揺,头疼便更重了几分。

  陈宴秋已经好久没生过病,这一次生病,是被生生……做病的。

  他简直要哭出来了。

  “再忍忍。”荀淮去吻陈宴秋的额头,“今天过了,你就好好休息。”

  陈宴秋烧得两眼发黑,晕头转向地答了声好,心里却并不抱什么期待。

  那天在宫里,荀淮也是这么说的,却还是强拉着他狠狠发泄了一通。

  他此时的温存是真实的,兴头上的不顾一切也是真实的。

  陈宴秋闭上眼,又睡了过去。

  盛夏天亮得早,陈父穿着一身齐整的官服,领着一家老小早早地等在陈府门口。

  “至于吗?”在他身后,一个年轻人打着哈欠,弓腰驼背、站没站相地抱怨,“离他们到还早吧?这么早来等着干嘛?”

  “闭嘴。”陈父扭头不悦道,“王爷会跟着你弟弟过来,万万不可怠慢。”

  “切,老二这还不是命好,才能沾了王爷的光做那王妃。一个庶子而已,不然这泼天富贵哪能轮得到他?”陈祁语气满不在乎,碰碰身边的妻子,“芸娘,你说是不是?”

  赵芸娘绞着手上的袖子,小声道了声“是”。

  “大少爷所言极是。”一旁的下人立刻附和道,“从小到大,二少爷哪有我们大少爷一半聪颖?我们大少爷不屑于去参加科考罢了,若是我们大少爷也去,这状元的位置哪能就给二少爷了?”

  “就是就是,”另一个下人也凑过来,“还是我们大少爷有孝心,念着老爷在家里,想在老爷面前尽孝。二少爷却只想着自己,这考上了状元后,就再也没回过府……”

  陈老听了这话,脸色也有些不悦。

  谈话间,王府的车驾终于到了陈家。

  陈父领着家里人跪下,毕恭毕敬道:“恭迎王爷、王妃。”

  陈祁满不情愿地行礼,眼神却是不安分地往那马车瞟。

  先下马车的是一位年轻男性,他身着一身青衣,头戴玉冠,腰间坠着一枚绿佩,容貌俊美,长身玉立,与陈家众人一比,更是显得矜贵出尘。

  那人眉目带笑,眼神却并不含什么情绪,看向陈家众人的目光是冷的,带了些微妙的疏离和审视。

  这就是荀王爷吗?

  陈祁心里蓦地一抖,在这盛夏的艳阳天里出了一身冷汗。

  荀淮面对他们,根本无需遮掩。

  那是上位者看下位者的目光。

  荀淮只轻轻扫了他们一眼,便转过头,从那马车里抱下了个人来。

  那人除穿了身淡绿色的衣裳外,还在外头加了件白色的袍子,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,与这盛夏的天气实在不搭。他披散着发,脸颊泛红,眉眼紧蹙,脸色苍白,整个人都有着难掩的疲惫。

  病人撑着荀淮的手,站得摇摇晃晃,像是时刻要被风吹倒。陈祈眯起眼,看见他亲爱的弟弟脖子上还缠着绷带。

  “呵。”

  陈祈暗自轻笑。

  之前陈宴秋仗着自己考上了状元,是何等清高?何等不把自己这个哥哥放在眼里?如今还不是只能委身于人,屈于人下,做那玩物般的男妃?

  看他这般病容,想必荀王爷对他并不好。

  想通了这一关窍,陈祈的心瞬间松快了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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