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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 />   她羞红了脸,使劲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。

  “狗贼!”

  话音未落,房门被人推开,封易初站在门边,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。

  他似乎刚洗过脸,几点水珠顺着下颚线条滚落,沾湿雪色中衣的领口,睫毛上凝结的水珠折射着点点微光,恍若琉璃盏里未化的寒霜。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,内里蒙着一层水雾,眼尾微微泛红,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愫。

  他倚着门框站着,并未进屋,而是微微侧身,让出一条道来。

  侍女家丁带着东西进来,有条不紊地布置着房中的一切。

  新的被褥换上,窗前的青瓷香炉中,醒神香袅袅升腾而起;壁炉被人添上柴火,光烧得正旺;家丁提着水桶进来里间,伴着一声声水声响起,很快浴桶也满上来。

  仆从布置好一切,匆匆退下。

  “起得来吗?”封易初关上房门,依旧站在门边,只远远地看她一眼,并未上前。“我便不过去了,有事叫我。”

  这次的情香太浓太猛烈,他怕自己克制不住。

  “嗯……”千提点了点头,拖着疲惫而绵软的身子,缓缓从床上起来,行至屏风后,双腿颤抖,几欲摔倒。

  阳光一寸寸漫过窗棂,屋内的月白纱帐被晚风轻轻掀起,屏风后,浴桶中水汽升腾而起,交织、缠绕,将整间屋子氤氲成了一片朦胧的水雾。

  她在浴桶边站着,抬手褪去身上襦裙,身上药性未解,细腻的丝绸划过肌肤,她陡然一颤,片刻后,缓过神来,赤足探入水中,

  水面上悬浮着一些她认不出来的药材,药材轻轻擦过她泛着薄红的脚踝,惊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。

  她缓缓滑入桶中,脊背倚靠着温润的柏木,微微闭眼,任温热的水将自己包裹,将身上的疲惫一点点消弭。

  好困,好累,好舒服……

  意识在这温暖中逐渐消弭,方才纠缠了两个多时辰,她实在没了半点力气,想努力保持清醒,眼皮却打着颤,怎么也睁不开。

  手无力地垂下,指尖掠过锁骨处蜿蜒而下的水珠,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。

  在桶里的水即将将她整个吞没的刹那,一双有力的手一捞,她自水中被带出,无力地瘫软在他怀中。肌肤上的水珠将他身前的衣袍打湿,淡淡的檀香自他身上传来,其中夹杂着烟火的气味。

  是烟火,过年时分,漫天绽放的烟火,美好而幸福。

  她终于安心下来,轻轻靠在他怀中,闭上了眼睛。

  朦朦胧胧的意识中,他抱着他从屏风后走出,一点点擦干她身上的水渍,换上干净的衣裳,而后轻轻放在了床上。

  锦被将她包裹,她的手摸上他的额心,那里血痂早已褪下,却还微微凸起。他微微一怔,她仰着头,对着那里吻了上去。

  而后,便彻底进入了梦乡。

  再醒来时,已是傍晚。

  雨霁初晴,暮色如宣纸上晕开的淡墨,将朱红廊柱浸染成冷寂的琥珀色。檐角铜铃被穿堂风浮响,清冷冷的碎音裹着潮湿的梅香,悄然漫进窗棂。

  千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口的菩提吊坠,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儿呆,想起天色不早了,一会儿画扇他们要来府中用膳,这才从床上坐起来。

  床边放着件红色披风,她搭在身上,穿戴整齐,径直出了房门。

  绣花鞋踩在青砖地上,廊下积水倒映着漫天霞光。府中丫鬟家丁也大多告假,没了以往热闹,她寻着个人打听一番,这才寻到厨房。

  厨房内燃着蜡烛,暖黄的光晕自窗纸透出,门并未闭合,偶有蒸腾的雾气裹挟着糯米酒香自其中传出。

  封易初立在灶台前,长袖高高挽起,露出腕间一截冷玉般的肌肤。锅中氤氲的热气将他的身影熏得有些迷蒙,他垂眸翻炒着锅中时蔬,乌发束于银冠之下,几缕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在昏黄的烛火里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。

  景秋握着菜刀僵立在他身后,望着他的背影愣神。她背着门站着,千提瞧不见她的脸,只能瞧见她左手紧紧攥着裙角,指尖泛白,右手不知拿着什么,手臂微微颤抖着,与往日有些不同。

  “今日做了什么好吃的?”千提忽然从门后跳出,声音惊扰了景秋。那把菜刀应声落地,刀刃折射出细碎的冷光。

  “公主,您要吓死我了。”景秋收起眼底复杂的情绪,蹲下身,捡起地上的菜刀。一同捡起的,还有一个茄子。

  “下次注意,嘿嘿……”千提不好意思地笑笑,从怀里摸出个红色荷包递给她:“呐,你的压岁钱,本来昨儿就准备好了,但没见着你。”

  “公主……”景秋搁下菜刀,双手颤抖着接过那荷包,顿时湿了眼眶,“您年年都如此……”

  “好啦,这些客套话便不用说了。”千提笑笑,眸光不自觉瞥向封易初。灶台的火苗噼啪作响,照亮他如玉的面庞,他静静翻炒着锅中菜肴,恍若误入凡尘的谪仙,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不属于人间的清冽。

  千提想起上午房中发生的事情,不自觉又红了脸颊,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,朝他身边靠去。

  他不属于人间,只属于她。

  “醒了?”他侧眸看她一眼,古潭般幽深的眼眸之中同样闪过一丝慌乱,快速避开她的视线,“好些了吗?”

  “好……好些了……”千提羞红了脸,忽然觉着有些手足无措,只想避开这个话题。眸光婉转,视线落在旁边一个铁锅中,她撅了撅嘴,道:“我不喜欢吃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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