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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越过他们时,玄铁剑"当啷"掉在地上——陈师兄的手在抖。
回演武场的路突然变得很长。
桃花落了一地,像被揉碎的朝霞。
我绕过桃枝时,袖角勾下片花瓣,落在申请纸上,盖住"玄铁剑"三个字。
"萧教习!"
熟悉的脆亮嗓音撞进耳朵。
楚清正扒着演武场的木栅栏,发间的银杏叶被风吹得乱颤,手里举着个布包:"林师兄熬了蜜枣羹,说您肯定没吃早饭!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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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跑过来时,布包上的梅花绣纹蹭到我手背——那是她熬夜绣的,针脚歪歪扭扭。
掀开布包,蜜枣的甜香裹着热气涌出来,王二牛从她身后探出头:"我、我把补气散匀了半颗给小师妹,她今天引气时灵脉亮得像灯!"
晨雾不知何时散了,阳光落进他们眼睛里,亮得晃人。
我突然想起刚穿来时那个雪夜,我蹲在杂役院的柴房里,望着冻成冰的馊粥想:废柴要怎么活成剑?
现在答案就在眼前——废柴需要剑,更需要递剑的手。
"明日开始,"我舀起一勺蜜枣羹,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,"咱们加练两个时辰。"我望着楚清发亮的眼睛,把申请纸折成小团塞进袖袋,"等考核那天...让他们看看,咱们的剑,比玄铁还硬。"
演武场的桃树上,有片银杏叶被风卷着飞起来,打着旋儿往戒律峰方向去了。
我望着它消失在云里,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"萧教习。"
我转头。
李长老正站在桃树下,银白的须髯被风吹起,手里捏着本泛黄的《御物诀要解》,"我在静室听见你们的话了。"他把书递给我,指尖触到我袖袋里的纸团,"资源的事...我尽力。"
风掀起他的道袍,露出腰间半枚碎裂的玉牌——那是当年他为弟子争取灵脉时,被长老会罚的。
我接过书,书页间飘出张字条,墨迹未干:明日卯时,丹房后巷。
演武场传来楚清的尖叫:"萧教习快看!
我用银杏叶带着蜜枣飞起来了!"
我望着她蹦跳的身影,把字条攥进手心。
李长老的脚步声渐远时,我听见他低低一叹:"只是...赵堂主那边,难啊。"
丹房后巷的青石板还凝着夜露,我攥着李长老给的字条赶到时,他正背着手站在老槐树下,银须被风掀起几缕,像沾了霜的蛛丝。
"萧教习。"他转身时,我看见他眼底的青黑,"赵堂主那边...难啊。"他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,塞到我手里,"这是我私藏的续骨膏,给孩子们备着。"
我捏着瓷瓶,指腹触到瓶身的冰意:"长老不是说...尽力?"
"上月西峰雷劫劈碎了三处灵脉,"他叹得很慢,像在嚼一块硌牙的石子,"长老会把今年的资源配额砍了四成,赵堂主得盯着各峰不闹事,哪敢给新弟子开先例?"他的目光落在我袖袋里鼓出的纸团上——那是我昨夜重抄的资源申请,"我前日替你在议事厅提了一嘴,被张长老拿'外门弟子当不得内门栋梁'顶回来了。"
老槐树的枯枝在头顶噼啪作响,有片枯叶落在李长老肩头。
他伸手去掸,我这才看清他指节上的老茧——和我扫了三年杂役的手一样,是磨出来的。
"罢了,"他拍了拍我手背,"你且再想想别的法子。"说罢转身要走,又顿住脚,"对了,今日卯时三刻,演武场的试炼石该换了。"
我望着他佝偻的背影消失在巷口,瓷瓶在掌心沁出冷汗。
风卷着槐叶打旋儿,扫过我脚边的申请纸——那是方才掏瓷瓶时掉出来的,"玄铁剑"三个字被露水洇得模糊。
演武场的喧闹隔着半座山飘过来,混着楚清的笑声。
我把申请纸塞回袖袋,往回走时,鞋跟碾过满地碎叶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。
转过桃林,就见演武场的木栅栏边围了一圈人。
王二牛的大嗓门炸出来:"小师妹你别硬撑!"
我心尖一颤,跑过去时,楚清正蹲在地上揉手腕,发间的银杏叶歪到耳后,脚边躺着半把裂开的木剑。
她抬头看见我,赶紧把受伤的手藏到身后,眼睛却亮得不正常:"萧教习!
我、我刚才试着重温御物诀,剑...剑自己裂了。"
我蹲下来,握住她的手腕。
皮肤下的肿包像颗小核桃,碰一下她就抽气,可偏要咬着嘴唇笑:"真不疼,就是有点麻。"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