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长们平时考校的时候态度随意又严厉,给了赵淩很大的错觉。
到现在,赵淩还觉得县试就是小学毕业考试,是个人都能考得过,有什么好激动的?
写完一道题目之后,他放下笔,甩甩手腕,还在嘀嘀咕咕:“我今天错过了好多大鱼。现在天气开始转暖了,口多。我想再钓两条大青鱼。常妈妈说给我炸熏鱼吃。”
赵辰给他把笔蘸好墨,塞到他左手:“做你的作业去。”
“啧。”
过了一会儿,有差役出来张贴榜单。
人群一下就沸腾起来。
赵淩立刻丢下笔,站在茶馆二楼,下意识想把望远镜掏出来去看,一摸空荡荡的怀里,才意识到自己把东西寄回家里给皇帝了。
啥臭皇帝,拿了他的简装版,也不知道寄个精装版回来。
其实现在榜单面前人头攒动,拿着望远镜也看不到榜单。
赵淩趴在二楼栏杆上看了一会儿,就重新走了回来:“考试的时候都没这么多人。”
赵辰本来很想下楼去看,看着这样的情景,也打了退堂鼓:“我去叫来俊他们回来,咱们晚点去看也一样。”
他话是这么说,脖子伸得长长的,显然很想知道自己的成绩。
赵淩就泼他冷水:“反正你肯定考得上,也肯定考不到第一名,有啥好看的?”肯定考不过他。
赵辰大怒,顾不上在外面,随手抄起……桌椅板凳抄不动,杯盘碗盏砸碎了容易误伤,只能撸起袖子撵着赵淩跑。
包厢里人太多,赵淩没地方躲,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揍自己大哥,干脆翻身上了屋顶,动作行云流水,一看就平时没少干。
“你下来!”在家里就算了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也不嫌丢人!
赵淩挑衅:“你上来啊!”
赵辰气得宛如赵骅附体,可恨他手上连一条马鞭都没有:“你等着!我回去告诉娘!”
“你那么大个人了,还当告状精!告诉娘,娘也不会帮你。”他新年给赵王氏寄了一大捧棒棒糖,哪个小姑娘不迷糊?
赵王氏虽然不是小姑娘,但人人内心都住着一个小姑娘。
他大哥还给自己勾粉红耳套呢。
兄弟俩正吵吵着,报喜的差役跑了进来。
田学义、田学智考上了。
过了一会儿,又有人过来报喜,赵辰考了个第二。
赵辰嘴角抽搐地让来俊给了赏钱,冲着楼顶的屋脊兽喊:“快下来!你第一!”臭弟弟肯定考得比他好。
“我不!你骗我!”
田学义也探出栏杆去喊人:“淩儿,下来,刚才你哥考了第二,你肯定是第一,快下来!报喜的人马上就来了!”
赵淩很久没上屋顶了,蹲在屋顶上俯瞰整个泸阳县城,对田学义喊:“义表哥,你家茶楼的屋顶破了两片瓦,你让人拿新瓦上来,我给你换了。”
这座开在贡院前面的茶楼就是田家的,每年趁着放榜的这一波,就能赚许多钱,平时还是县城里文人聚会的必选地之一,生意极好。
田学义一听,下意识就想去叫掌柜拿新瓦片来,突然看到楼下跑来报喜的差役,马上回神:“快下来!”
他们这般样子,周围的人已经注意到了,加上县试报喜已经接近尾声,人群的注意力逐渐分散,很快就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,纷纷仰头看向屋顶。
茶楼两层楼高,屋顶更高。
十岁的小孩儿蹲在那儿,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屋顶上有个人,只以为是个大号的屋脊兽。
报喜的差役一边嚷嚷着:“赵淩!县试第一名!”一边蹬蹬蹬跑上楼,没成想所有人都看向屋顶,下意识也跟着探出头去,勉强看到有个小孩儿趴屋顶上,看得后背一阵冷汗,“小孩儿,快下来!”
这小孩儿是怎么上的屋顶?
怎么家长也不管管?
屋顶是能随便上的吗?多危险啊!
赵淩突然注意到许多人都对他看着,老脸一红,轻飘飘地翻身进了二楼窗户,被早就等在下面的差役一把接住,抬手就打了一下屁股。
“你这孩子,以后可不许上屋顶了!”说完,差役还轻轻拉着赵淩的胳膊,显然是生怕他再继续上屋顶,对着周围询问,“赵淩赵公子是不是在这儿?”
一群人脸色古怪地看着他。
差役觉得奇怪,感觉自己的手被扯了扯,低头看去,是被他拉住的小孩儿。
小孩儿看着他,指指自己:“在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。”这小孩儿胆子也太大了,可得好好看住,刚才那一下显然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,“你爹娘呢?一会儿我可得好好跟他们说说,怎么可以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?”
最怕的就是这种有点本事的小孩子,不知道天高地厚,一个错眼没看住,都不知道能捅出多大的娄子来。
打赏的荷包放在来福来俊身上,不过这会儿来福来俊还没从人群里挤出来。
赵辰身上也放了几个。
刚才赵辰的赏钱都是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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