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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离与归喜禅师之间,着实是没有什么话可以说。他此刻还心虚着哩!更加后悔为什么鬼迷心窍的回来了。他掰扯道:“大师是来寻行之的吗?唔……他家中有事,今日先回去了,大师若是有事,不若去暖阁里等等。”至于他,那当然是不会去那处暖阁了。

  却听归喜禅师问道:“他回了哪处?”

  宁离顿时间卡壳,这他能怎么答?于是搪塞道:“他并未说与我知晓,大师还是不要心急,暂且耐心些罢。”。

  他这般回答,其实并不出乎归喜禅师的意料。

  哪里是想要问裴昭究竟去了何处?分明想知道的,却是另外一桩:宁离知晓裴昭的身份吗?

  那是身居神器的皇帝,御极海内的君王,翻手可令人生,覆手可令人死。

  帝心似海,君威难测。

  如今瞧着,两人情谊相好,融洽和乐。陛下对于宁离确然是真心维护,可是当年,上皇也一般的将宁王引为挚友。

  昨夜里那一问,陛下说还轮不到他来发问。可那并非是闭上嘴巴,心中便可以轻轻巧巧揭过的。

  他见过师弟与宁复还的情状,若当年只是为朋为友,只怕后来,也不会落得那般惨烈的结局。

  如今冷眼看着,彷佛已经有一些征兆,可那一头,宁离分明还懵懂不知。

  如果下一剂狠药……

  归喜禅师哑声问道:“世子当真知晓他的身份吗?”

  宁离顿时扬眉:“想必禅师自是知晓了,却不必在我面前卖弄。”

  归喜禅师心道,自己如何是心存卖弄,不过是想要挑破真相。然而这一时,却见得宁离的面上,已经有一些警惕的神色,似是将自己提防。

  “世子为何这样防着我?”

  “是么,大师看错了罢……”

  还是不肯承认。

  他真正应该提防的是谁?当真应该小心的是谁?自己这一身枯槁,又能够妨碍他些什么?真正该小心对待的,却全然不妨!

  当真是彻底颠倒。

  如今情意重,自然是万般皆好,而一旦浓转薄,那厌弃与恚怒,哪里又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?!

  归喜禅师又唱了一声佛号,不知为何而沉重:“世子不曾听说过‘分桃’的故事吗?”。

  宁离呆了一呆。

  这彷佛是魏王与龙阳君的故事罢?他依稀是听说过的,可归喜禅师为何突然提起来?

  老僧的目光有些难以看懂,却无端端要刺人深处似的。宁离迟疑的想,难道归喜禅师想要说的是,他和行之,行之……

  宁离心里乱糟糟的,被搅做了一团,还没想得出个所以然来,忽然间,心中一跳。刹那间,他陡地抬头,望向北侧,然而视线之中,除却梅林院墙,什么也望不见。

  那举动反常极了,归喜禅师心生不解。分明此刻,四下安静,并无半点惊扰。可他分明又看见眼前这少年郎,竟是嘴唇都有些发颤。

  “世子?”

  “……行之出事了。”

  话音未落,人影渐悄。倏忽间,梅林枝梢晃动,花落雪转后,那玉骨晶莹的少年,瞬时已不再……

  式干殿。

  帐幔重重,掩映其中光景,而床榻的深处,躺在其上的青年,兀自昏迷不醒。

  胡子花白的奉御两根手指搭在脉上,迟迟不语,在他身后,大内总管已经是急得都要发疯。

  本想着是引蛇出洞,哪里知道当真出了事。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,陛下见过上皇之后,竟然咯血昏迷。

  “李奉御,陛下究竟如何了,你倒是开口啊!”张鹤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,“……是好是坏,多少给个准话。”

  李奉御两根手指颤巍巍的收回来,目中与张鹤邻相对。

  张鹤邻心下一沉。

  李奉御叹道:“还需问么?都是陈年旧疾,大抵是陛下受了刺激,如今那毒又发作了……”

  忽然听见有脚步声,张鹤邻霍然回头,见得来人坚毅面目,玄色劲装,这才松下了口气来。陛下突然有恙,着实惶惶,只怕宫中内应细作,里应外合,当时张鹤邻就发了消息出去。虽是指了武威卫团团围了个密不透风,然而只有薛定襄赶来,才算是有了定海针。

  “陛下入冬以来一直有些咳,原本休养得好些了,昨日又犯了。”张鹤邻急道,“薛统领,昨晚你们去抓那解支林,究竟是什么情况?”

  思来想去,这前前后后,也不单单是见了上皇这一遭。

  薛定襄沉声道:“昨日是九龄跟着去的,当时我在宫中拱卫。陛下并没有说细况,只知晓解支林被下了狱。”

  “……是我糊涂,连这都记错了!”张鹤邻一拍脑袋。奉辰卫、武威卫两位统领,通常是轮流护卫陛下,昨日伴在陛下|身边的本该是薛定襄,只因着与铁勒那位国师有关,临时调派了萧九龄。

  张鹤邻猜测道:“该不会是解支林又刺杀了陛下罢。”

  李奉御让开些位置,教薛定襄到了榻边。脉象间还有些情况,要请这位大统领来确认。

  薛定襄搭指诊过,眉头紧锁,迟迟不语。

  张鹤邻原本还抱着些希望,此刻见薛定襄也是一派默然的情状,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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