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,近到如同深深扎入土壤的树根。可毫无缠绵之意,说爱慾都不贴切。
因为她从他的沈默和力度中感受到了细微的恨意。
她几乎要确信他记起从前,姬君凌却忽地俯下身,他原本是跪着的,这一压下来,洛云姝承受不住精壮的身形,膝头无力趴在了地上。
姬君凌拥着她侧卧,一改之前的狂肆,开始温和地磨。
他齿关咬着她后颈,像狼叼住到嘴边的猎物,手握住洛云姝的手轻覆上她微凸的小肚子。
“您看。”
她感受到手底下的存在感。
他侧躺在背后,看不见她羞耻的神情,洛云姝还是偏过脸,额头抵着地上蒲席,躲避这一切。
姬君凌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,哑声低语:“耳朵红了。”
和从前一样,他喜欢在这种时候说出她每一处细微的变化。
但不同之处在于,从前他是略带宠溺的调侃。
此刻则是讥诮。
夹带报复意味的讥诮。
他执着于揭穿她的道貌岸然,撕碎她故意拿捏的长辈端方。
洛云姝也和从前不同了。从前她也会因这些话心生羞耻,但更多是因为爱面子,在他失忆后,她装了数年,几乎要把自己骗过去,认为她真的可以和他以长辈与晚辈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地往来。
触感突兀,她仿佛能隔着自己薄薄的肚皮感受到掌心的热意,仿佛腹中被塞入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热炭。
“放手……”
她颤抖着要挣脱他手,不想面对这一切,可姬君凌按住她。
“别躲。”
沉哑的声线强势。
他按着她的手覆在她肚子上,稍稍离开了,洛云姝便觉手下温腻平坦,待他靠近,又再度变突兀。
周而复始,往来不休。
她在这种的捉弄中彻底没了耐心,被情动浸泡得糜软的声音藏着恼怒:“姬君凌,够了!”
不管是否恢复记忆,都够了。
姬君凌腔调一改片刻前的讥诮,变得沉郁:“有件事,您或许不知,我曾一度嫉妒九弟。”
洛云姝不想听他说。
但姬君凌轻咬住她耳垂,不容许她躲,大胆的话和长剑一样不由分说地侵入她脑海:“他五岁前,倒不曾嫉妒。我生母早逝,他的阿娘走了,我们也算同病相怜。但您回来了,他得您抚养照料,又是您的亲生骨肉,而晚辈只是个前继子,即便您待晚辈一视同仁,仍觉得不甚足够。”
这些,当然是姬君凌编的。
她编织出母慈子孝的谎言蒙骗他,继续和他相处。
他岂能让她前功尽弃?
又讥笑一声,他道:“九弟八九岁后,倒不甚么嫉妒。直到几年前,开始嫉妒父亲,因为——
“他曾经,到过这里。”
这句话他过去也曾说过,在初次解蛊那夜,当时的她也如现在一样有了波动,用力地咬他。
姬君凌宽大手掌按住他们相拥之处轻揉,继续方才的话:“但今日,晚辈扳回一局。”
什么鬼话!
洛云姝几乎要气绝……
原来他在对她心怀敬意的时候还能生出悖伦的心思,竟是源于早年嫉妒阿九能得到她全心全意的关注!
嫉妒让他想靠近他,久而久之,生出了畸形的在意。
不对……
洛云姝从迷乱中寻到一处线头,他说今日扳回一局。
也就是说,他没记起。
要么故意激起她的屈辱之心,可相似的话几年前他就说过,他怎会觉得她会难为情?
他八成没记起。
不过也好不了多少,下巴忽被捏住,姬君凌掰过她的脸让她回头,晦暗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。
“您在走神。”
他虽带着恨意,但也给了她欢愉,可她竟在走神。也是,从前做过那么多回,她不照样能在他失忆后装回端方的长辈架势与他相处。
之所以能坦然,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当他是过客。
不在意到连逃跑都懒得!
愤怒和耻辱再度氤氲在姬君凌眸底,凤眸墨色沉沉,他想杀了她,用自己的方式杀了她。
长剑抽出,锋利的剑尖淋漓,而后又重重地刺入。
“别——”
咚、咚、咚。
洛云姝慌乱的惊呼被门外的叩门声骤然截断。
她住的小木屋在后方,张媪睡得沉,阿蓝出去会情郎了,她才敢在被作弄得失了分寸时偶尔溢出低呼,但若是有人靠近,这道木墙便什么声音都藏不住。
她浑身僵硬起来。
身后青年更为疯狂地屠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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