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 栽赃嫁祸1

  秦羽已经走到沙盘西侧,那里插着面画有蛟龙的小红旗:“张燕的黑山军到哪了?”

  “斥候在滹沱河畔发现他们的炊烟。”赵云从箭袖抽出一卷薄绢。

  递过去时两人手指相触,都带着兵器摩擦后的余温。

  秦羽展开薄绢,上面用朱砂勾着七道水纹状标记。

  秦羽的侧脸在光影里明明灭灭:“给你七天。”

  他扯下腰间玉玦扔在沙盘里,正好砸塌常山郡的城墙模型,“带着黑山降卒扮做黄巾去把真定县的官仓烧了。”

  赵云接过玉玦时,指尖感受到了沙盘细沙的凉意。

  戌时的更鼓在走廊外敲响,他留意到秦羽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没有刮干净的火漆——那封送往洛阳的密信,此刻应该已经送到尚书台了。

  三更的时候,在校场进行点兵。五百名静塞军脱下了银甲,换上从黄巾俘虏身上剥下来的粗麻衣服。

  赵云蹲下身子,抓起一把泥土,涂抹在士兵裸露的脖颈上,说道:“伤口得见血,用狼牙箭划。”

  马厩里飘出刺鼻的焦油味。军械匠正在给箭簇包裹浸泡过硫磺的麻布,二十桶猛火油从地窖抬出来时,粘稠的液体在月光下泛出诡异的青蓝色。

  “渠帅的铜印已经拓印好了。”亲兵递过来染血的黄巾军符,粗糙的麻布上还沾着脑浆。

  赵云把符咒对折后,塞进箭囊,白龙驹的蹄铁也已经换成了磨损严重的旧款式。

  五更天的时候,暴雨如注。五百名死士在渑水的芦苇荡登上船,船底压着的黄巾旗浸过鸡血,血腥味引来了成群的食人鲳。

  赵云盯着河对岸若隐若现的粮仓轮廓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箭杆——这是今天早晨从黄巾降卒口中逼问出来的城防图:

  真定官仓西墙的第三块青砖有裂缝,守粮官在亥时三刻要饮用鹿血酒。

  惊雷炸响之际,二十艘艨艟战船同时靠岸。

  赵云翻身下马,湿透的麻衣紧紧贴在铠甲上,他还故意让左肩的伤口再次崩裂——这伤口是今早他亲自用黄巾军的狼牙箭划出来的。

  “苍天已死!”穿着流民装束的士兵撞开西侧角门,吼声夹杂在雷雨中,格外令人毛骨悚然。

  守军刚举起火把,就被浸过油的箭矢射穿喉咙,燃烧着的尸体栽进粮垛,瞬间引燃了大片黍米。

  赵云一脚踹开仓正房的门时,那个肥胖的官吏正在榻上抽搐——酒樽里掺了牵机药的鹿血酒还剩下半盏。

  他从尸体手中抠出半块虎符,特意塞进一个戴着黄巾的流民尸体怀中。

  卯时初,东门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。两百名装扮成黑山军的降卒举着火把,朝着城墙冲去,他们背负的粮袋里装的全是潮湿的稻草,却在守军的箭雨中故意洒落黄符纸。

  真正致命的杀招在西门。三十桶猛火油顺着沟渠流入地窖,赵云拉满三石强弓,火箭离弦,在雨幕中划出一道橙红色的弧线。

  在一阵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,一条十五丈高的火龙腾空而起,把“常平仓”的金字牌匾烧成了焦炭。

  辰时还没到,真定县已经插满了黄巾旗。

  赵云蹲在城头剥着橘子——果皮特意摆成太平道的阴阳鱼形状。

  他听着城内此起彼伏的“岁在甲子”呼喊声,将沾血的黄符压在箭垛下面,那是昨晚从俘虏身上搜出来的真正密文。

  午时三刻,从洛阳来的羽林卫在废墟中找到了半枚铜印,上面刻着:“大贤良师座下冀州渠帅周仓”。

  被烧焦的户曹主簿手里,还紧紧攥着盖有黄巾血印的征粮檄文。

  未时刚过,涿县方向的天空升起了九盏孔明灯。

  赵云心里明白,这是主公在邺城收到了最好的礼物——御史台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,此刻正摊放在灵帝的案头上。

  暮色降临,常山郡的沙盘上又多了一支燃烧的小旗。

  秦羽用银簪挑亮新换的铜灯,火光映照出他袖口的暗纹:那是用黄巾军符拓印的二十八宿图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秦羽的手指在沙盘边缘急促地敲击着,发出有节奏的声响。

  十二盏连枝灯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,仿佛被撕成了一片片碎片。

  案头上那份誊抄的尚书台密报,纸张已经卷起了边角,上面的墨字在烛火的映照下,泛着如血般的光泽。

  距离真定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七天,然而朝廷竟然连半封斥责的诏书都没有发出。

  “好手段。”秦羽忽然冷笑一声,指尖用力戳进了邺城模型的夯土里。

  站在台阶下擦拭枪头的赵云,动作猛地停住,他从未见过主公的瞳孔缩得如此骇人。

  洛阳南宫里,龙涎香的味道浓郁得让人直犯恶心。

  汉灵帝刘宏斜靠在椒房殿的玉榻上,那件重达三十斤的朝服,堆放在脚边就像一团皱巴巴的腌菜。

  他捏着西域进贡的琉璃盏,看着琥珀色酒浆里漂浮的金箔,突然想起昨天西园卖出的第五个关内侯,这可是他做的最为得意的一门生意。

  “张常侍。”天子喉结滚动,发出的声音如同破旧的门轴一般沙哑,“你说这黄巾军,怎么专门烧常平仓呢?”

  张让穿着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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