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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来说,并不是一个好去处。

  没有他的庇护,阮朝很有可能会在这里吃苦头。

  还不如让阮朝回到下界,等他羽翼丰满,成长到足以保护他的时候,再接他回来。

  两人合了八字,在三生石处定下婚契,成为了被天道承认的未婚道侣。

  阮朝懵懵懂懂,根本不知道结婚契是什么意思,楚星澜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,让他按手印他就按手印,让他释放灵力他就乖乖释放灵力……直到两人的手腕间显现出若隐若现的红绳,他才意识到些许不对劲。

  然而,已经晚了。

  楚星澜送给了他一大堆防身的法器和法宝,将他护得严严实实的,哪怕是元婴期修士想要对他出手,也捞不到任何好处。

  阮家家主也不蠢,知道阮朝攀附上了楚家的少主,再也不敢将他当成一件商品随意对待,往后必然是捧着他顺着他,怎么合他心意怎么来。

  楚星澜:“我每个月都会给你写信,也会给你送礼物。”

  “若是有人欺负你,待你不好,你都可以写信告诉我,哥哥替你出头。”

  阮朝没有接话。

  只是红着眼睛问楚星澜,什么时候能接他走。

  楚星澜替他擦了擦眼泪,郑重地做下承诺。

  “等我十八岁就来接你。”

  “然后……我们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因为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,阮朝的心中不免泛起了些许涟漪。

  那些对他们喊打喊杀的修士,连楚星澜的一招都接不住。

  所有的声音都在此刻归于了静寂,连清脆的虫鸣声都不见了踪影。

  很像那天他初次遇到楚星澜的情景。

  楚星澜总会在他最恐惧,最无助的时候,像是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,来到他身边保护他。

  阮朝低声轻语:“我们……再也不分开了。”

  他声音小的几乎融进了夜风中。

  却还是被楚星澜听到了。

  少年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
  背着他走出了山林。

  他们的身后是一片猩红的火光。

  连带着一小片树林杂草,也全都烧了个干净。

  ………

  第二天,他们便出了凌渊城。

  楚星澜没有再隐藏气息,元婴期修士的威压足以在下界任何地方畅通无阻,哪怕守门的护卫已然确定阮朝就是画中的女子,是陈家以及修仙家族追捕的对象,也不敢出手阻拦。

 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走出了凌渊城。

  阮朝狐假虎威,回头冲守卫做了个鬼脸。

  他还记得前几天他想偷偷溜出城时,就是这个人和陈家勾搭在了一起,一手拿着他的画像,一手持着玲珑镜,对比了每一个路过的女子,害他不敢出城,只能躲进山里。

  守卫看到他的鬼脸后,脸色立刻变得像吃了苍蝇般难看,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
  守卫的修为已达到了筑基期,手中又掌握着一点小小的权利,平日里也是众人巴结的对象,何时受过这种气,若不是碍于楚星澜在,他早就冲上前去,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一个教训了。

  阮朝还在装柔弱装腿酸,趴在楚星澜的背上,不肯下地走一步路。

  他看到守卫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,立刻伏在楚星澜的耳边,委屈巴巴地同他告状。

  “哥哥,他瞪我!”

  楚星澜停下脚步,回过头看向那名守在城门旁边的侍卫。

  “他吗?”

  阮朝点了点头:“对,就是他。”

  “他好凶好可怕。”阮朝像是被对方吓到了一样,小心翼翼地说,“我都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,让他这样生气。”

  如同玉石相撞般的叮当作响,是碎影出鞘的声音。

  少年的神色如同霜雪般冷漠,淡金色的瞳孔中无波无澜,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,只在背上的少女轻声和他说话时,眸中的冰雪才会稍稍融化一些。

  看着少年一步步向自己迈近,死亡的阴影仿佛也笼罩在了头顶之上……

  守卫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片,两股战战起来。

  他直接扑通一声,跪在了地上,开口道歉求饶。

  “对不起对不起,小人的眼睛天生便和平常人的不同,如同□□一样凸出来一块……想来就是这样才会被姑娘误会了。”

  “姑娘天人之姿,如同灼灼日光般耀眼夺目,小人膜拜都来不及,又怎么敢对姑娘心生恶意……”

  守卫十分能屈能伸,几个呼吸间,就说出来了一大堆夸赞阮朝的话。

  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,听别人拍马屁确实会让人的心情舒适许多。

  阮朝十分记仇,别人待他一点不好他都会记在心里,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早晚有一天他都会找机会报复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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