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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到底是经历了什么,才让陈芙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了。

  陈恕微微皱眉,“王五爷的东西,你是如何拿到手的?”

  陈芙凄楚一笑,“吴绍庚跟着王五爷做走私生意,我使计骗来的,不过这只是其中一处库房,就在金水巷,还有别的地方,但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  姜贞以眼神示意陈恕先行避开,留她和陈芙说几句话。

  陈恕离开后,陈芙果真放松了一些,姜贞在床边坐下,垂眸看了一眼陈芙包扎着的手腕,低声询问道:“是吴家人打的你?”

  应该不会是她的丈夫吴绍庚,这人已经瘫在床上了。

  难道是吴嵩?

  但陈芙躲闪的神色似乎又在否认。

  她眼中闪着隐约的泪光,又迅速低头躲开姜贞的视线,脸色更是苍白得可怕。

  姜贞便没有再问下去,起身安慰道:“你先好好歇着,等你有了好转,我们会告知吴家,带你回去。”

  “不!”陈芙蓦地抬头,一脸泪痕地尖叫了一声。

  她挪动着到了床边,拉住了姜贞的手,乞求道:“求你们别让我回去,我去哪儿都可以,就是不能回吴家!”

  看来的确是在吴家出什么事了。

  提到回吴家,陈芙的害怕不似作伪,她抽泣道:“我知道……我知道我从前做了许多糊涂事,让你们寒心了,可这一次我真的想通了,求你们了,别让我回吴家……”

  她情绪激动,姜贞忙安抚了几句,陈芙把钥匙强塞给了她,让她完全无法拒绝。

  回到自己屋里,陈恕不在,从红药口中得知他去前院书院议事了,姜贞便先吩咐下人取来了一筐板栗和红薯,青松和墨竹把茶炉抬进内侍,今夜要守夜,晚上可以烤些东西吃。

  刚埋好栗子,陈恕便回来了,一看他微翘着的唇角,姜贞就知道他心情不错。

  “我来吧。”陈恕从姜贞手中接过钳子,让下人们都回去休息。

  屋里暖融融的,空气中弥漫着烤栗子的香甜,姜贞给陈恕倒了一杯红枣桂圆茶,陈恕低头轻嗅,无奈地饮了一口。

  他放下杯盏,还是不太喜欢如此甜蜜的味道,轻声道:“方才宫里传来了消息,太子把程叙带了回去,而且陛下在傍晚苏醒了。”

  太子今日在五福寺遇到了程叙,因此耽误了祈福的时辰,阴差阳错的,一个小沙弥打翻了油灯,罗汉堂起了火,乱糟糟的,太子便没有进入显圣殿,全须全尾地回了宫。

  知道谢沅会在显圣殿动手之后,陈恕便把消息告知了夏文宣,那个打翻油灯的小沙弥,应该也是他提前安排的。

  谢沅和长公主有多气愤不说,太子也受了惊吓,他把程叙带回去,如今还没顾得上审讯。

  让陈恕惊喜的是,明熙帝在这时候醒了。

  姜贞递给他一只被烤的温热的橘子,欣喜道:“陛下醒了真是太好了,这样就算王启恒知道了程叙的事,也不敢再对他下手了。”

  陈恕用极轻的声音道:“不过陛下苏醒的消息,暂时还不能让旁人知道,夏文宣说只有他、颜之介和我知晓此事。”

  看来明熙帝是想引蛇出洞。

  但这还不是陈恕想要的结局。

  他仔细地剥开橘皮,一根一根地摘下每一缕脉络,把干净的橘瓣放到姜贞面前的小碟子里。

  “谢沅这回失败了,一定不会甘心,下一次,我们不用再阻止他了。”陈恕垂眸道。

  他做出这个决定,其实也在于内心的自己纠缠。

  为子死孝,为臣死忠。这是老太爷自幼教给他的,陈恕在人生的前十几年,一直信奉着这句话,希望以他的才华报效君主。

  明熙帝是看重他,但执意要将他留给太子,陈恕本也应该追随这位储君,但知晓了岳父的事,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太子俯首称臣。

  做出这个决定时,陈恕是纠结、痛苦的,但是越与太子相处,越坚定了这个念头,一个不适合的人,真成了皇帝,也是对他的折磨。

  他可以让后世唾骂,但不能眼睁睁看着天下如此倾颓。

  姜贞知道他平静的面色下,是澎湃的心绪,依偎过来靠在他肩上,柔声道:“恕哥哥,只要你问心无愧,谁能评判你的对错?”

  身后功过,那是身后事,他不在乎,她也觉得不重要。

  陈恕微微一笑,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揉搓,起伏的心绪也被她这话抚平。

  上一次守夜,还是在平阳县时,不过当时陈恕前程未卜,心里还有几分犹疑不定,今时今日,心中全是对将来的期盼。

  烤的爆开小口的栗子从炭中取出来,佐以温热的红枣茶,姜贞美得弯起眼,陈恕面带微笑,专心地给她剥着栗子。窗外细雪簌簌,屋里烛光微微摇曳,不多时,外面响起了阵阵梆子声,新的一年到来了。

  第二日二人起得很早,陆陆续续地就有朋友登门来拜访,像柳家、阮家、尤家这些交好的人家,都派人来送了节礼,礼尚往来,姜贞也早就备好了回礼,不过今年因为皇帝龙体抱恙,各家都不打算设宴,倒是省了许多功夫。

  忙活了大半日,直到酉时才有空出去看灯会。

  陈莹和余扬早就等得眼睛都直了,二人才来盛京不久,可以说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,因此格外依赖二哥和二嫂。

  收拾齐整,四人没有坐马车,步行前往南大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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