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,妈妈在校门口等他。
再然后就是医院,灵堂,墓地。
江在寒孑然站在墓碑前,山间的风很大,吹得他脸颊生疼,可是没人给他戴帽子。
*
“江老师?”
一声不属于孤山的声音将梦境划开一道裂缝。
江在寒猛地睁眼。
他只是想休息一下,没想到睡着了。
他还在梦境的惶恐无助中没有完全抽离,额角沁着冷汗,呼吸是乱的。
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后心,轻轻地上下抚着他的背。
“做噩梦了?”
符确的声音压得很低,又想叫醒他,又不想吵到他。
他蹲在窗前,离得很近,深黑的眼瞳中是江在寒茫然的脸。
江在寒看着他,几秒后撑坐起来。
“你来了。”
他嗓音有些干涩,符确递过水杯,侧坐床沿,让江在寒靠着自己:
“嗯。梦见什么了?”
江在寒接过水杯时已经清醒了。胃有点一抽一抽地疼。
“没什么,乱七八糟的梦。”
符确换了只手,捂住他的上腹,轻轻揉摁。
掌心的暖意舒缓了紧缩的胃部,那轻微的抽痛很快消失。
符确肩宽臂长,胸膛结实,被他搂着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安全感。这是一方坚固安全的天地,躲在这里没有人能入侵或伤害他。江在寒很难分辨,这种感觉来自符确的体格、温度、还是这个人本身。
“要是喵,”符确感觉到他的放松,应该是缓过来了,轻声笑说,“这会儿已经呼噜噜地响了。”
江在寒脸颊发热,坐直了。
杯沿贴到唇边,又放下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我们得去找一下秦立。”
***
秦立没想到自己一介IT,平时最多帮学生找回密码、重置账号、装个软件什么的,居然收到这么高端刺激的委托。
“实不相瞒,”他打开笔记本,连接手机,匡匡一顿代码输入,“洒家刷那么多黑客实操视频,就为了今天、为了此刻。”
几分钟后,屏幕上跳出几个隐藏进程。
秦立兴奋得唾沫星子飞溅,指着屏幕:“就这个,这插件植入系统层的,藏在天气APP里!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!确崽,谁这么缺德在你手机搞这东西?”
符确凑过去:“能看到是谁、什么时候装的吗?”
“很难搞。”秦立敲了几下,调出日志翻了翻,“这东西只要你点个链接就装上了,显示的时间也是假的。不过很好清除,删了APP重装就行。”
真正搞监听的,不会用这种不稳定的小插件。
这是马毅的一个小警告。
江在寒看着秦立操作,问了两遍:“只有符确的手机被装了?”
“嗯,你的没问题。怎么回事?确崽惹到什么人了?”秦立把手机清干净,又做了一层加密屏蔽,“现在应该安全了。”
“你的呢?”江在寒想起马毅提到所有帮他的人,那秦立也在其中。
“我?我怎么可能?谁敢在本班门前弄斧。”嘴上这么说,秦立觉得蛮有意思,甚至有点小期待,给自己手机也查了一遍,“没有。”
语气稍有些失落。
“你怎么发现被监听了?”秦立看向他们俩,迟钝地联想到江在寒的事,“跟那个神经病有关?”
江在寒脸色铁青,视线盯着桌上符确的手机,一言不发,不知在想什么。
符确看看他,拿起手机晃了晃,漫不经心地说:“唬人的把戏而已,不用管。”
秦立表示赞同:“法治社会,他能有多刑?”
*
江在寒从秦立家出来,一直沉默着。
符确逗了他两次,他也只是应和地笑笑。
Rubicon的前板已经摆了六只小黄鸭。有两只是江在寒偷偷放的。
江在寒把窗户摇下一些,想在夜风中整理混乱的思绪。
“没事,”符确开得很慢,一路礼让跑步的行人,“那老头也就这点能耐,全靠嘴皮子唬人。别担心。”
江在寒没法不担心。
若是他自己也就罢了,其他人,尤其符确,他一点险也不想冒。
一排散步的鸭子挡在路中间,符确停了车等着。江在寒不说话,他就心虚,总觉得要被推开。
符确偏过头,江在寒正专注地看鸭子过马路。
他等了一会,问:“在想什么?”
江在寒兀地冒出一句:“后天是你的生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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