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孟野很快回来,带着卷宗。
“指挥使,您要的卷宗。”
见傅青隐人脸色阴沉,郝孟野心缓缓提起,脑子高速运转。
“指挥使,发生何事?为何突然要沈明州的履历卷宗?”
傅青隐手指轻叩在卷宗上:“沈明州生死未卜,下落不明,不过……应该是凶多吉少了。”
郝孟野惊诧:“这……怎么会?他好歹也是一城知府,若是有意外,地方上该有消息传来,至少总督府该写奏折。”
那是一城知府,不是什么杂役小厮。
哪怕是个捕快,因公殉职,也该有文档记录,按律法规制给人家补贴,抚慰家属。
“怪就怪在这里,”傅青隐眸底寒气四溢,“在宅子中,被救下的女子,有一个叫容英的。”
郝孟野不假思索:“是,属下知道,她是第一个醒来的。”
“她原名叫沈容英,是沈明州的长女,沈明州失踪,沈夫人身死,她和妹妹上京,途中被抓,姐妹失散。”
郝孟野脸色一寸寸变得严肃阴沉。
“您说过,前阵子去查南顺的事,曾得沈明州相助,难道,此事与当时的事有关?”
傅青隐一时无言。
不错,他与沈明州并不是只有一面之缘,在去南顺途中,他曾到临城落脚。
他与沈明州的渊源,当从十年前说起,那时候他刚到京城,才当差不久,并非身居高位,沈明州也没有外放。
沈明州为人耿直,在京城官圆圈子中过得并不太好,那次受罚,是傅青隐安排马车,送他回家,并对他说,与其在京城强忍,不如天高海阔。
正好吏部有官缺外放,沈明州递上折子,立即得到批复,便带着家眷离开京城。
一晃十年,变化天地之差。
傅青隐身居高位,沈明州也做得不错,成了一城知府。
路过临城时,需查一些东西和人,也是沈明州暗中鼎力相助。
傅青隐回京之后,还想等有机会,为他请些封赏。
哪知,再听到他的消息,竟是与死讯无异。
“指挥使,此事总督府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,难道,总督府也牵扯其中?”
谁能压下一城知府的死讯行踪,瞒得密不透风,非总督府莫属。
杭城总督素来与傅青隐不太对付,这下也算是冤家路窄。
“去查,”傅青隐冷声道,“无论背后是谁,全部查清楚。”
“是。”
“别外,沈容英说,她还有个妹妹,叫沈雪英,与她分开,被带去别处,也派人查一查。”
“是。”
其实傅青隐和郝孟野心里都清楚,只怕是,凶多吉少。
傅青隐沉吟不语,他不确定,是不是这次落脚临城,才把沈明州害了。
此人究竟是冲着沈明州,还是冲着他?
无论是冲谁,都该死。
……
余笙笙在小宅子里,中午周嬷嬷做了面条给她吃。
天气转凉,热乎乎一碗面下肚,又歇了个好午觉,整个人精神抖擞。
下午干劲十足,又是杀鸡,又是摘菜洗菜,做一切准备工作,忙碌而充实。
周嬷嬷在廊下给她做冬衣,看着她跑来跑去,想要帮忙,她又不让,忍不住边做衣裳边抿嘴笑。
笑着笑着又想哭。
想着之前神情郁郁的小姐,再看看现在,真是恍如隔世,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。
菩萨保佑,这么好的小姐,让她一直这么高兴才好。
忙到傍晚,夕阳西沉,余笙笙在院子里点起火。
这回的火一点起来,周嬷嬷就抽抽鼻子。
“好香啊,小姐,您做什么呢这么香?”
余笙笙一边往鸡身上抹盐封泥,一边回答:“我还没做,只是刚点火。”
她也有点纳闷:“是啊,好香。”
“应该是这木柴香。”
正说着,傅青隐到了,身后还跟着无常和金豹豹。
一进院子,傅青隐也闻见,看到点火的柴,微怔一下。
金豹豹抽着鼻子闻着味儿过来:“小姐,怎么这么香?我还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香气。”
无常看一眼柴,眼睛瞪大:“挽……”
傅青隐看他一眼,他又把后面的话咽回去。
金豹豹纳闷:“晚什么?这会儿也不算晚上,太阳才刚下山。”
无常抿唇不语:我是那个意思吗?我是说挽香木!那是主子好不容易从南方移植过来的树,三棵就活了一棵,宝贝得很。
这树现如今是长大了,茂密了些,枝叶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