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笙笙打量着那位老者。
他打开木箱子,从里面取出一些工具。
看出她的疑惑,傅青隐道:“他是探测匠。”
余笙笙惊讶,素然起敬。
“好了不起!”
傅青隐挑眉:“怎么说?”
余笙笙看着他那些小工具:“我听说过探测匠,但没有见过,觉得他们有一双神眼。”
“能看到地底下,或者是山里的东西。”
“神眼,”傅青隐低声笑,“你这个比喻,倒是有意思,但其实也没有那么神,不过,术业有专攻倒是真的。”
傅青隐没否认这些人的本事,甚至还有些认同,余笙笙暗想,他也不是那么孤傲无理,唯他之外,别人什么都不是。
老者跟着赤龙卫去那块地,地背后就是山,确实是块宝地。
余笙笙明白过来:“指挥使,您是觉得,程子恒非要得到这块地,是因为这地底下有东西?”
“程子恒拿到地,是因为相信这里风水极佳,能福佑子孙后代,能让家族再次兴旺。”
余笙笙头脑清明:“真正想要拿到地的人,是那个黑衣人,还有他背后的天师?”
“不错,”傅青隐点头。
“那王府尹……”
“他当然是假的,本使请他来,亲耳听一听程子恒的说辞,再加上那两家人的证词,铁证如山。”
“至于谁是真正的天师,现在还不得而知。”
余笙笙望着远处人影:“或许,这里地一易主,就知道了。”
傅青隐眼中闪过笑意。
约摸两刻钟,老者还在那测,赤龙卫跑回来,神色惊喜中又些惧怕。
他看看余笙笙,似乎不好说。
余笙笙会意:“指挥使,我去那边看看风景。”
傅青隐道:“不必,说。”
赤龙卫垂首:“探测匠说,初步判断,这里是座铁矿。”
余笙笙眼睛圆睁,傅青隐眉心微跳。
“果然如此,”他低声,暗含冷厉,“继续测,要十拿九稳。”
“是。”
余笙笙心砰砰跳,铁矿!
盐、铁,这些东西都尽在朝廷掌控中,绝不允许私人碰。
尤其是铁,铁能用来打造兵器,有了兵器……就能谋反!
难道,幕后之人,有谋逆之心?
若果真如此,那这件事牵扯的可就大了。
她心乱但又有些难以自抑的激动,危险当然大,但机会也大。
若她能其中起到作用,与傅青隐之间的交易,就更容易完成。
傅青隐观察着她的神色变幻,像只小奶猫在盘算着怎么抢肉吃,不由得暗自好笑。
“这件事你全程见证,如果铁矿为真,你觉得,该如何处置?”
余笙笙思索片刻:“铁矿当然是要交给朝廷的,这一点毋庸置疑,不过,要怎么个交法,得好好说。”
傅青隐好整以暇:“比如说?”
“比如,程家为何非要得到这块地?程子恒与黑衣人说了什么?天师又是何人?”
余笙笙声音微顿,目光掠向远处,深远又坚定:“程家献地,必有所图。”
傅青隐看着她的侧脸,这几日,她好像又清减了些。
大约是为了装病,又或者是因为过于忧思。
“你可知,这句话报给皇上,程家将会面临什么?”
“知道,”余笙笙嘴角翘起,收回目光,“程夫人在让府医献计,欲取我性命之时,也知道一旦计成,我会面临什么。”
“她想要我的命在先,我为何不能要她的?”
傅青隐极慢地笑笑:“很好,勉强算是从镇侫楼出去的人。”
赤龙卫带着老者一起回来,老者气喘吁吁,说出的话却无比肯定。
“指挥使……确实,确实是铁矿!”
他边说边拿出一样小工具:“老朽还在草丛中发现了这个。”
“此乃何物?”
“是探测用的工具,”他拿出自己的一件对比,完全相同,“这里之前应该有人已经探测过。”
傅青隐笑意不达眼底:“好得很。”
……
尚书房内,皇帝正在听钦天监正监禀报。
“皇上,九月乃龙气最旺的月份,必有喜事降临,实乃上天福泽,皇上为天子明君,可举行祭天大典,不过,不是年初岁尾,也不宜过于盛大,可去鸿远寺参佛上香即可。”
皇帝心情不错,毕竟也期待喜事发生,最近这阵子没什么开心事,死了个玉贵人,皇后和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