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这些念头,按照赦旨上说的,尽量宽 恕田甲等人。但是,王者的孤傲和尊贵不容他这样做。他认定孟尝
君是这场劫持事件的主谋,不摧垮田文朋党,他的王位就难以巩固。
几天后的一个早晨,滑王传旨请苏秦秘密来到内宫。
“这次多亏爱卿及时搬来救兵。否则,今日寡人恐难再见爱卿 了。”潜王扶起苏秦,感激地说:“此事寡人一直悬在心中,久久无法 排遣。寡人想除掉田文、田甲兄弟,以消心头之恨。怎奈赦旨尚在田 甲手中, 一时无法下手。爱卿有何良策,可绕过赦旨,照样惩治他
们?”
“大王,那赦旨只管赦免劫持一罪,却管不到其它罪名。”苏秦 机巧地回答:“倘若他们犯下谋反之罪,大王照样可以捉拿他们。”
“若用谋反罪,岂不又与劫持一样?”滑王忧虑重重地说。
“不,谋反形式多种多样。比如田甲的家丁在那场拼杀中死伤 大半,要想恢复战力,势必招兵买马。大王只要派个得力大臣,潜入 济东调查,掌握足够情报之后,就可以“扩充实力妄图谋反’之罪,将 他们一网打尽。”
“妙!妙!”滑王连声赞道,停了片刻又问:“还有孟尝君,他是劫
持绑架的主谋,非千刀万剐不足平寡人之愤。”
“孟尝君与田甲等人不能相提并论。他是大王的同胞兄弟,又 是当朝丞相,势力庞大,关系盘根错节,要除掉他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。”
“你就快说怎么办好嘛。”
“臣以为,不同的人要用不同谋略对付。”苏秦摆起谋略家的架
势,说:“大王一定要除掉孟尝君,可用敲山震虎之计最为妥当。”
“敲山震虎只能震跑老虎,却不能置虎于死地。”
“臣的师傅鬼谷先生告诚过臣,做人志不可满,乐不可极。做事 也一样,只能恰到好处,不可把事做绝。”
“却是为何?”
“所谓物极必反,器满则倾也。”
“好,就用敲山震虎之计。事成之后,寡人拜爱卿为丞相。”
“不,大王。”苏秦坚辞道:“臣非相国之才,臣的专长在于游说谏
君。贤君用人,当用其长,而避其短也。”“卿不当丞相,是否怕代替孟尝君之后会惹火烧身?”
“非也。以臣观之,韩氓比较适合当丞相。臣想将他推荐给大
王,不知大王意下如何?”
“难道夷维就不如韩珉吗? ”
“夷维虽与大王亲近,但他与秦王私交甚厚,而且耳根软,易被 别人所左右。臣担心他当丞相后,难免要为秦人谋些利益。若果如
此,大王‘灭宋兴齐”的计划就将落空了。”
滑王想起夷维为孟尝君说情一节,马上联想他是否也与田甲
等人合伙谋害他,于是打消了擢拔夷维的打算,说:
“爱卿思虑缜密,寡人茅塞顿开。此事就这么定了,爱卿即为寡
人实施敲山震虎计划,事成之后,重重有赏。”
苏秦谢过滑王,离开后宫,径直来到韩珉府中。
“恭喜韩大人,贺喜韩大人。”苏秦笑嘻嘻地拱手作贺。
“老夫喜从何来?”韩珉喜盈盈地将苏秦接进内室,吩咐仆人立
即上茶。
“大王决心除掉孟尝君,要擢拔大人为齐国丞相了。”苏秦坐入 席座,收起笑容说。
“不可能吧?大王向来器重大人,特别是这次救驾有功,更得大
王赏识,怎么会轮到老夫做丞相的份呢?”
“大人有所不知。”苏奏正色道:“在下无意功名,只想做些自己 喜欢的事情。因此,当大王提议要在下当丞相时,在下坚辞不受,力 荐大人为第一合适人选。起初大王不肯,在下只好说出这次搬兵救 驾,还多亏了韩大人的帮忙,没有韩大人当机立断,派出一辆高车赶 往齐宋边界,就以在下那点不熟练的骑术,是永远也搬不到救兵
的。”
“大王相信你这番话?”
“当然信了。大王说,没想到韩爱卿竟立下这么大的功劳,便同 意了在下的推荐。”
“老夫才疏学浅,只怕难当重任啊!”韩珉竭力掩饰着内心喜
悦,说:“不过,老夫当上丞相之后, 一定不忘苏大人的推荐之功。”
“不,应该记住大王的恩典。”苏秦很谦逊地说。
“当然,当然!”韩珉露出讨好的神色,转身吩咐管家:“快备一席
上等酒菜来,老夫要与苏大人痛痛快快喝上几盅。”
管家应声退下备宴。
“大人您太客气了。不过,要想得到丞相这个职位,大人还得去 济东一趟。”
“去那里做什么?”韩珉满脸狐疑。
“收集田甲谋反的证据,先除掉田甲一伙,剩下孟尝君一人就
好对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