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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地的道蕴,主“守”。
凭借“厚德载物”的生机,护持着墨画的根本,让墨画的气机生生不息,并镇压着他命格中,原本伴生的恐惧尸气,孽气还有邪气。
乾道的气运,则主杀。
纯白色的天道气运自强不息,与源源不断的深黑色的死煞之气,彼此抗衡,不断消解。
二者,一个来自杀人的孽报,一个来自救人的功德;
灭世的煞气,和救世的气运,一黑一白,在墨画的命格之上交混,浩荡玄妙,形如太极,不断流转。
二者就这样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,最终凝固,融入了墨画的命格之中。
至此,一切因果命煞消弭。
尸气和邪气被镇压,大地道蕴蛰伏。
煞气和天机交融,彼此维持平衡。
太虚门上,乾道气运消散,祥瑞的白光隐没,云海凝成的漩涡,也化作了点点云朵,点缀于天边。
墨画命格中的凶象,也都消失不见。
缠绕在身上的,黑色的煞气,血色的邪气,灰色的尸气,也都尽数暗藏。
墨画苍白的脸色,有了红润。
冰寒的手脚,也有了温度。
他的气息,也变得平稳,甚至传出了轻轻的呼吸声,似乎是在睡觉。
荀老先生和司徒真人神情怔忡。
亲眼见证,并亲身经历天地种种因果异象的二人,此时仍旧心神惊愕,屏着呼吸,怔怔地看着墨画。
直到墨画气机平稳,呼吸匀称,也不再有其他危险,两人这才余悸渐消,轻轻喘了口气。
荀老先生小心翼翼拭了拭墨画的脉搏,心中如释重负。
而后他取出一枚金色剔透的丹药,喂入墨画口中,又重新焚了一枚安神香,待香气氤氲,沁人心脾,这才与司徒真人,一同离开洞府。
离开洞府,关了大门,封了阵法,二人也不敢走远,只在院子里,布桌煮茶,稍作休憩。
司徒真人喝了口茶,还魂了一般,长长叹了口气,这才惊觉,自己整个道袍,都被冷汗浸湿了,不由苦笑道:
“这世上竟真有人,能有这般……”
司徒真人想不到怎么形容才好,只能叹道,“这般……‘惊天地泣鬼神’的命格……”
“今天,也算是见过‘世面’了……”
荀老先生沉默片刻,也喟叹道:“我也没料到……”
他觉得自己对墨画这孩子,已经算是了解了,可知道越多,却发现自己知道得越少。
尸山,道孽,邪胎,命煞……这些可怕的因果,寻常修士,但凡沾上一样,都不得好死。
墨画身上,却寄生了一大堆。
没点大恐怖的东西,似乎都不配沾他的身……
荀老先生神情已经有点麻木了。
司徒真人也只怔怔地喝着热茶,压着惊。
院中一时安静下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司徒真人又皱眉道:“这件事……可还没完……”
荀老先生微怔,意识到司徒真人在说什么,也皱紧了眉头。
司徒真人声音无比凝重:“他这命格,‘大凶’都不足以形容。”
大凶之兆,说的是人的命格。
眼下这命格,已经难以当成“人”来看待了。
“这些凶煞之中,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,而这所有凶煞,聚在一起,不仅凶上极凶,更形成了一个极恐怖的‘养蛊’煞局。”
最终养出来的“蛊”,到底是什么,谁也不知道。
但用尸山,道孽,邪胎,天地死煞……养出来的“蛊”,不用想都知道到底有多恐怖。
司徒真人真的是头皮都在发麻。
“眼下……”司徒真人微微吸了口凉气,“眼下,大地道蕴护身,乾道气运制衡,墨画的命格,是暂时稳住了,但这些凶煞,只是暂时‘平衡’了,根本无法消除,一旦……”
司徒真人声音带了一丝颤抖,“一旦受外力干扰,或内在道心紊乱,打破了这种平衡,那这些命格中的凶煞,还是会‘死灰复燃’。”
“墨画也会受到,更凶戾的反噬……今日的‘魔化’还会再重现,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……”
“到了那个时候……”
司徒真人脸色苍白,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。
荀老先生的脸上,也蒙上了一层深深的阴翳。
救世和灭世的大因果,都汇聚在一人身上。
一念济天下。
一念亦可灭苍生。
因果难料,天机难定,气运反复,墨画的命格,究竟会如何发展,当真是……谁也预料不到。
“还有一个问题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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