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简然用力把她拉起来,问她:“你坐公交还是坐地铁?”
黎淼垂着头,没说话。
简然只能猜:“那我是把你送到公交站?或者用不用我帮你打车?”
黎淼还是低着头哭,不肯说话。
想到这位新同学转学已经这么久了,还没有人听过她说话,结合她现在的表现,简然不禁怀疑,她不会真的是哑巴吧?
她最后尝试了一下:“你要是还不愿意跟我说话,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送你了。”
黎淼摇了摇头,从简然搀扶的手里挣脱开,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前走。
额,好吧。
简然有
点挫败。
虽然经历了蒋云程之后,她已经不指望着救下别人就能够被感谢,但是她至少以为,黎淼会跟她说句话呢。
但她不仅没说,好像还更排斥她了。
简然无奈叹气,跟高锐生并排走向公交车站,准备回武校。
忽然,身后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叫她,虚无缥缈,像是气声:“简然。”
正好跟在这个声音之后,刮起了一阵旋风,枯枝树叶绕着旋风了无生气地转。
配上这个索命似的声音,简然的鸡皮疙瘩肉眼可见地立起来了。
她憋了一口气回过头,发现叫她的人是黎淼,终于把这口气呼出去了。
简然有点开心,也有点意外,停下脚步:“怎么啦?”
黎淼的声音还是那样小,像是风大一点就能吹散她的声音似的:“谢谢你。”
哇,这可真是太意外了,作为班里第一个和黎淼说话的同学,简然莫名感到骄傲,她丢下高锐生跑过去搂黎淼的脖子,晃晃悠悠:“嘿嘿嘿,没事的啦,都是朋友嘛,以后就当我罩着你!”
黎淼仍然垂着头沉默,沉默到简然感到困惑的时候,听见黎淼说:“对不起。”
简然没听懂,今天的人又不是她找来的,她这个受害者,有什么好对不起的?
但是这也没别人,简然只能硬着头皮问:“你是在和我说话吗?”
黎淼没回答这句,而是不留情面地拒绝:“我不想和你做朋友。”
简然搂在人家脖子上的手瞬间松下来,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脸。
她刚才说什么来着?都是朋友?结果被无情拒绝,显得她可真是太自作多情了。
高锐生皱了皱眉。
他虽然也欺负简然,但都是不痛不痒的事,对于这女生这种过分行为,他心里是不爽的。
简然也就是跟她客气客气,她有这个必要说不想跟简然做朋友?有没有礼貌?
难道说了句对不起就可以当做没事了吗?俗话说得好,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?
感受到了瞬间僵硬下来的氛围,黎淼鼓起勇气,说出她本不打算和任何人说起来的事:“我在以前的学校,被人霸凌过,他们和……”
她停住,没有说出来“他们和简然”很像这种会带来歧义的话。
顿了顿,黎淼认真说:“对不起,我很害怕,但是,真的对不起。”
高锐生皱起的眉头松开了。
简然的尴尬也不在了。
他俩彼此交换了一个愧疚的眼神。
在这个世界上,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身不由己,旁人不可说,也无法感同身受。
唯一能做的,就是尊重他们身不由己之后的选择。
简然没有再搂她,但是她的语气变得坦然:“你本来不用跟我道歉的,做让自己觉得舒服的事,只要没有伤害到别人,都不用感到抱歉。人生这么短,和谁做朋友,不和谁做朋友,都不会影响到你呼吸新鲜的空气,观赏美丽的世界,过好每一天的生活。”
黎淼瞬间泪如雨下。
简然抿了抿嘴,犹豫了一下,还是选择问出来:“你之前发生的事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?”
黎淼摇头,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校服上、地面上、脚踩的枯树叶上:“不用了,我不认识他们,我也找不到他们。”
狗会和陌生的狗抢食物,狮子会和陌生的狮子抢占领地,可简然不懂,人和人之间,究竟要有怎样的深仇大怨,才会霸凌一个不认识彼此的陌生人呢?
简然很想和黎淼说,不要因为这些人渣而把自己封闭起来,但她想了想,没有开口。
人和人是不同的,每个人做出来的决定都是更适合自己的。
简然不想劝,不愿意强行改变别人的意志,也不想强行将自己的观点输出给别人,更不想再扒开对方的伤口。
伤口反复扒开,会发炎,会一次比一次更疼的。
但简然相信,既然是伤口,一定会有愈合的那天。
和黎淼告别之前,简然说:“虽然不是朋友,但作为同学,有需要的话你随时找我呀!”
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结尾,看见高锐生指了指自己的手腕,提醒她注意时间,她只好匆匆挥手,跟黎淼说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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