珠,另一颗就是这一颗,有些瑕疵的,与明珠双生,却因为它终究不是最好的那一颗,无法被送到我的面前来。”她接着说:“但是王奶奶起了爱才之心,还是拿下了这颗钻石,从此将双生变成了她的收藏。”
“隔了将近十年,我再一次见到了它,原来它被安置在了这里。”
“它在这里也得到了妥善的保护,”盛迦与她一同注视着这颗钻石,它并不是这里最大最珍贵的宝石,却也在散发着属于自己的光彩。
“盛迦,你十五岁时,收到了什么礼物?”
宋霁安的声音轻得像一阵烟,仿佛转瞬就没入头顶迷离的灯光中,消失不见。
盛迦沉默了下来。
她和宋霁安,很少聊起她曾经的那十八年。
盛迦将那一切痛苦与艰难都藏得好好的,几乎没有与宋霁安说过。
曾经是因为她怀抱着一腔愤恨,不愿让宋霁安探究。
现在是因为她已经知晓宋霁安究竟是个什么人,那些过往,只会令她对自己的愧疚越来越深。
可十五岁的盛迦,其实只收到了一碗长寿面和一颗糖,长寿面来自于终于离婚的盛怀樱,一颗糖来自于帮盛怀樱办理离婚的那位工作人员。
但是她给了自己一份大礼,那一年她把王巴送进了监狱,让自己和盛怀樱终于有了平稳的环境。
“其实我知道,”宋霁安见她不语,低声说:“我知道你那年做了什么,我也知道你过去的很多年做了什么,在知晓我自己的身份时,我就看到了你过去的十八年。”
“在我被簇拥被周围的亲人捧在手心长大时,你在被迫学会怎么咬牙生活;在我还懵懂无知却享受一切时,你在学习怎么保护自己保护妈妈;暑假宋女士带我跨洋前往特罗姆瑟追鲸,我被虎鲸的尾巴扇出一脸水,周围满是善意的笑,可你在顶着炎热的天气四处兼职,每天都要担忧自己的年龄可能带来的辞退;寒假宋女士带我往南方避寒,在岛屿上观光时,你顶着冻疮,趴在狭小的桌面上为升学而彻夜苦读。”
“这些你都不在乎吗?”她声音发颤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双生那颗钻石,眼泪却难以控制地涌出,“为什么你不恨我,这些苦难本该属于我,我抢走了你的一切。”
泪珠汇聚在下巴上,落进地毯里,宋霁安咬着唇,突然再难说出话来。
有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上,最终扣在了她的脖颈边。
盛迦的脑袋搭在她肩头,声音近在咫尺,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你在乎吗?”
宋霁安没有回应。
可她在乎。
在她最喜欢盛迦的时候,她知晓了盛迦因为她而承受的苦难。
她心如刀绞。
她替盛迦痛苦、替盛迦委屈、对盛迦感到无比的愧疚。
所以才不敢见她,不敢面对她,不敢靠近她。
她不愿意再染指任何属于盛迦的东西,她想要尽己所能,让盛迦后半生更幸福一些。
“可是宋霁安,心里一直充斥着恨意真的好累。”盛迦的声音徘徊在她耳边,带着倦意与一点难过,像是一根紧绷的弦在此刻终于拉到极致,处于断裂的边缘,“它能带给我前进的动力,却也会蒙蔽我的眼睛,迷茫和空虚永远会与恨意相随相伴,能让一个人被彻底摧毁。”
“我想要在意,更多的在意。”她轻轻说:“我想要大家多爱我一点。”
“比起恨意,你对我的在意和感同身受更让我感到快乐,好像汲取到了生长中最需要的那部分养分。”
有滚烫的眼泪落在宋霁安颈侧,烫得她微微一颤,透过展台的玻璃,她看到了盛迦面无表情在落泪的脸。
盛迦在哭。
她的痛苦很少展露,她的真心也很少被剖析。
可当这一切真的明晃晃呈现在宋霁安面前时,却令人难以有任何反驳,甚至只剩下了心底的撼动。
盛迦的脆弱与无助在此刻,再也没有丝毫掩藏。
“求求你,离我再近一点吧。”盛迦哽咽着说:“我所经历的一切,和你没有关系,我从来就没有把那些苦痛联系到你的身上。”
“而你才是切切实实在治愈我的人。”
“盛迦,别说了,”宋霁安眨了眨眼,泪水止不住的流。
她无法接受高傲的盛迦这样恳求。
以前她总想去探究盛迦心底在想什么,现在真正面对盛迦的内心时才发现哪怕到了现在,盛迦的痛苦依旧不比她少分毫。
这样的哀求,哪怕盛迦用近乎平静的语气说出,却也痛得宋霁安几乎想发抖,连呼吸都急促起来。
从头到尾,她们的命运都始终紧紧缠绕在一起。
彼此是痛苦的根源,却也是剥离痛苦的解药。
她已经习惯了被动太久太久了,似乎在面对盛迦时主动的勇气已经消失殆尽,她甚至曾以为自己就该这样,因为盛迦从来就是一个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人。
原来她又错了。
她又错了。
盛迦的痛苦在引导着她,究竟该怎么做。
宋霁安转身抬手拥抱住了她。
“对不起盛迦,”她在她耳边带着哭腔说:“真